來宜蘭迺菜市場—走進市場與世界對話

[2023對話影響力線上八月分享會摘要]


圖像記錄/王寧

隨著社會環境改變,人們的消費習慣逐漸被超市、便利商店和外送而影響,過往充斥在街頭巷尾的大小傳統市場,面積不斷縮減甚至消失,也造成人們與農業的距離日益遙遠。位於宜蘭的音樂米創意產銷企業社(以下簡稱音樂米)透過課程,運用對話三元素的同理聆聽、平等對待與浮現假設,利用人們的好奇心,帶著外籍遊客和學校師生走進傳統市場,與市場職人重建主雇關係,開啟跨世代、跨領域與跨區域的對話契機,因而獲得第四屆對話影響力銀牌獎。

從小在宜蘭市場長大的音樂米社長方子維,父母在市場內擺攤販售服裝。青少年時期曾經也是個想離家越遠越好的他,在嘉義念大學,雪隧還沒通車的年代,回家一趟單程花費7小時,讓他開始學會珍惜家鄉的一切;分享會的開始,他就帶著大家唱起宜蘭童謠〈丟丟銅仔〉,想像藍皮火車穿過隧道,水滴落在車廂上的聲音感受。

以生活文化交流,讓菜市場成為都市的農業學校

畢業後,他到澳洲打工度假,也去了很多國家,認識不同的異國朋友,體會各地的市場文化。一次過年前,3個旅行中結識的朋友,想來台灣體驗在地生活,於是他帶著朋友回家和阿嬤吃年夜飯,去採金棗、泡溫泉、騎單車看龜山島,朋友還堅持要逛菜市場;旅程結束時,朋友告訴他,環遊半個世界以來,最喜歡和在地人一起生活。也是透過這些外籍友人,方子維才知道親人中有人日文很好,還有人懂法語,因曾參加農技團到非洲,數十年前的回憶不斷湧現。透過這些外籍友人的肯定,讓他找到以在地與國際對話的可能。

回到宜蘭的方子維,決定從種田開始,然而農田與都市有著實質與隱形的距離,他想拉近農村與人的關係。「過去農業只發生在農村,但每個都市鄉鎮都有菜市場,農村所生產的農作物,送到了都市的傳統市場販售,這裡承接了許多世代的不同區域農產品,透過市場,就能認識在地的人與生活。」他強調,俗語說,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,市場裡的每個商販,都是一本活字典,而不同的季節與節慶,架上食材隨著改變,更是充滿生活感。

於是,方子維開始以「少年阿公」自稱,設計「帶老外逛菜市場」活動,以中英日語帶遊客走讀傳統市場,並逐漸推廣至校園,突顯越在地越國際的對話。「我把菜市場重新定義為城市的學校,從觀光的角度,它是一座生活博物館。」在音樂米的設計下,逛市場除了精彩的導覽,還有手作體驗,企業員工在市場裡闖關進行大地遊戲,草藥店做藥包、魚丸攤捏魚丸,參與者不只學習技藝,而且好玩,更會蹦出意想不到文化交流。

透過對話,建立永續環境的食農教育

方子維提到,有位奧地利的遊客,不停在市場裡拍「薑」,原來歐洲的市場只有一種薑,台灣卻有嫩薑、老薑、竹薑之別;而當時正逢中元普渡,市場上隨處可見整把販售的嫩薑,向攤販詢問後得知,宜蘭的素食者,習慣以帶著長綠葉梗的嫩薑串取代肉類,作為山珍祭拜,因為薑種植在山邊;透過外籍人士的好奇,再次連結了世代間的生活記憶。對在市場擺攤的商家而言,這樣的活動讓他們的身分多了老師的角色,也增加自信感;而菜市場則成為都市人重新喜歡農業生活的入口。

分享會中,方子維播放市場主題曲〈來宜蘭迺菜市場〉,輕快的樂音穿插許多在地食材名稱,為市場增添趣味想像;取名「音樂米」,讓嚴肅如提升糧食自給率的農業議題,也能藉著音樂媒介找到樂趣,為理性與感性營造交集。

推動菜市場學校背後的目的,方子維說,就是想把農田留下來,讓環境永續,而教育是核心;雖然曾被笑稱是幻想,但他在多年後,逐漸看到成果。參與音樂米體驗活動的對象,至今有來自27個國家的遊客、宜蘭在地40多所學校師生,並拓展至全台各地。多年前曾與他一同走讀的孩子,如今再回來參加行程並告訴他,自己正以所學為家鄉努力,加上許多機構的邀約分享,讓他看到希望;「未來我們的願景不只是台灣,期待亞洲已開發國家的都市孩子們,也能透過逛市場,喜歡農業和生活的關係,這就是永續環境的食農教育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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